我有個患者,得了胃癌。他的妻子來自農村,他的媽媽是寧波人,特別較真、乾淨,又很講究門當戶對。所以他媽媽就對他妻子看不上眼。上個世紀90年代後期,他到外地去工作。他媽就對他妻子百般刁難,她妻子實在忍受不了,就不辭而別了。他回來發現妻子走了,就很鬱悶。


  四五年後生胃癌了。在治療過程中,他反覆念叨:「我們感情這麼好,她為什麼不辭而別?」我們認為,就因為這個死結促使他生癌了。


  我們有個癌症俱樂部,是個癌症患者的自救組織。通過患友的努力,我們瞭解到她老婆到了郊區,儘管已經離開他七八年了,但還沒再嫁。


  當初她老婆不辭而別,是因為受不了婆婆的虐待,也沒法跟他解釋,因為他是個孝子。不久他的母親去世了,因為傷心,他的胃癌變得更加嚴重。


  我們就派人把她妻子找回來,她妻子當面告訴他:「我不是因為你,而是因為你媽才離開的。」他的情結也就解開了,治療效果也明顯提高了。


  其實,癌症患者有很多情結是可以解開的。當然,有很多情結本身並不重要,比如說某些挫折,人生總會有挫折,所以,對過去有死結的患者,可以幫助他分析原因、加以開解。


  有一位姓胡的腸癌轉肝癌患者,找我診療。我第一時間就猜出他是工程師。原來,他給我看的病史和看他自己總結的檢查指標變化,都用柱狀圖、曲線圖清晰地標明了。當時,我就批評了他這種過於較真的態度。他初期不以為然,認為自己搞了一輩子橋樑,事事認真負責是很好的性格,做事情必須要弄明白才可。


  由於他是早期癌症,化療了6次,一切都很好,就是指標一直不穩定。「這是為什麼呢?」他反覆問我。看來,他用工科的眼光看待生物學問題,指標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理負擔。


  對於這麼一個把職業特點異化為生活稟性的人,我能理解,且表同情,但我不能認可。我明確地告訴他,這種生活態度不利於疾病康復,並和他講道理。其一,生物學(醫學)本身是門不確定的科學,與工程學截然不同,建議他可參考相關的著作。其二,生活中萬事不放鬆、不簡單化,凡事要問個明白,人的精神心理一定處於很累、沒有鬆弛的狀態。而這從心身醫學角度而言,又不利於人體內環境的穩定,可干擾神經、內分泌及免疫等的功能狀態。因此,常常得不償失,無助於康復。


  我同時隨手從手機中摘出了一段經典的話送給他:「佛說:若要活得隨意些,只能活得平凡些;若要活得輝煌些,只能活得痛苦些;若要活得長久些,只能活得簡單些。」並囑咐他,有空不妨練練有助於癌症康復的心身鍛煉功——新郭林功,同時,常讀些佛學或禪宗的書。


  他是工程師,且是知識分子,聽得進,也願意學。我們經常予以開導,他也逐漸改變了較真的態度,心態平和穩定多了。此後,只是認真地用中醫藥治療,也不再半月一查指標,而是改為3~4月一查,也不太計較指標高低了。約半年後,指標開始穩定,一直康復得很好。


  很多腫瘤患者不是死於癌症本身,而是死於癌症引起的恐怖、悲哀


  希望治療癌症像治療炎症一樣,去控制、殺滅,甚至徹底治好,是一個戰略上的失誤。


  簡單說,以前人們治療癌症的方法,就是希望借助「三光政策」徹底解決癌症問題。儘管這種治療方法令人感到恐懼,可是因為對癌症的高度恐懼,人們還是前仆後繼、沒有選擇,可是結果還是「十個癌症九個埋,還有一個不是癌」。


  癌症的防治,不只是需要藥物,更需要正確的觀念。否則,生了癌,還能健康快樂地活著,在中國,只能是天方夜譚。


  當然了,我們客觀承認,癌症的發病率還會上升。每個人生癌的概率還在提高,但是生了癌活下來的更多,它就是一種慢性病。


  可以肯定地說,在中國,很多腫瘤患者不是死於癌症這個生物學危害因素,而是死於心理因素,死於癌症引起的恐怖,或者癌症引起的悲哀。我們說「哀莫大於心死」,這是千真萬確的。因此,中國的腫瘤患者50%是被嚇死的傳言絕非空穴來風,而是對殘忍事實的一種揭示,這個嚇死是多麼冤枉的啊?


  癌症只是你體內的壞孩子


  癌症只是你體內的壞孩子,這些「孩子」再壞,它們也還是人體的「孩子」。除十惡不赦者當誅殺外,也許有很大一部分更應該通過調教,使其改邪歸正。更何況格殺毋論的化、放療手段,並無法區分出「好孩子」和「壞孩子」(正常細胞和異常細胞),因為它們都是自體的孫代、重孫代「孩子」(指子代細胞),有著同種同源性。


  殺死「壞孩子」八千,也許傷及「好孩子」一萬。再加上壞孩子形成黑社會,自其有錯綜複雜的根源,可以說,癌症是種典型的「內亂」,而不是侵略戰爭。


  行醫者和家屬們都應該永遠記住:「人」比「病」重要。敬畏生命、呵護生命應優先於征服疾病,控制指標、活下去才是真正的硬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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